本文摘选自 Phil Kelly 所著英文小说《Shadowsun: The Patient Hunter》,该译文作为练习仅为个人与交流使用,不用作商业用途。 作者:GreaterGood
第九章
坎'吉山,达'利斯
【资料图】
山肩下方的洞窟无穷无尽。
为了取回一块完美的圆石,有朝一日会被唤作影阳的夏斯(1)已经受遣进入了位于坎'吉山石质地壳下方的地下迷宫之中。清汐大师说他很久以前就把那东西摆在那里了,并称在合适的条件下,那个美丽的玩意会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她怀疑清汐是故意把它放在那里的,为的就是好找个借口将自己的一个学生送过去,据说在那个地方,生死两界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帷幕。真正的试炼并不是观察,而是耐力、坚忍和勇气。然而,这似乎依旧有失公允。在这些绵延数百英里的通道中散落着几百万块石头。
(1)Shas,影阳的全名叫 “Shas'O Vior'la Shas'len'ra M'yen Sha'serra”。
与她一同师从清汐的学徒,肖欧(2)和凯斯,也曾经历过相同的磨难吗?她对此非常怀疑。毫无疑问,骄傲的肖欧会打着透述警世传说的幌子把件故事讲到她不胜其烦为止,这是为了能让自己更愿意用“后见之明”的尊号称呼对方。而凯斯,身为莫纳特之首的他热衷于强化独孤之力的神话,他会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他轻而易举地就通过了试炼。
(2)Shoh,这是远见的名讳之一,在钛星语中的意思是 “内心之光/inner light”,这是他的第一位导师——双刃的沙'坎萨斯/Sha'kanthas the Twinblade在初次相遇时赐予他的。
从洞口照入的亮光已经成为了遥远的回忆,就像山间树林中的樱桃香氛早已被砂岩洞穴里浓重的白垩臭味所取代了一样。她已经下到这里好几天了,目前她正在左右回转,以寻找最为庞大的洞窟,最好能找到一片乱石、以及她所要寻得的圆砾。
现在,由于长时间不见天日的缘故,由其腹中饥鸣所代表的生物钟要远远强于她的时间感。她周围的岩壁被奔流不绝的石块打磨得光滑无比,而那些石块则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液化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为一种营养源,那些依靠地下水汽茁壮生长的藻类似乎越来越让人胃口大开了。
她唯一的光源来自那些由长垂而下的穴居蠕虫所发出的朦胧磷光。它是如此的黯淡,以至于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石头,更别说有特定形状的了。每当她把其中一条黏糊糊的、口感恶心的无脊椎动物当作充饥之物吃下时,其周围的亮度都会随着它的死去而黯上一分。她没有忘记这暗喻着什么。
在她的小腿和双脚上已经有一百处淤青、割伤和刮痕了。她尽力将最严重的创口包扎了起来,并在较轻的受创处涂上了一层唾液,每当她感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消退时,由唾液的天然抗菌性所产生的微弱刺痛感都会让她的意识为之一振。让她倍感欣慰的是,她在墙上留下了能够令她找到回归之路的印记,那是用她所能找到的最锋利的石头刻出来的。隔几分钟,她每就会在地面或者周围的墙上留下刮痕,其高度总是位于腰际附近,每个标记都是一个指着她所来方向的侧勾。即使陷入了黑暗之中,她也能感觉到那些箭头,继而找到回去的路。
又有一根石笋钩住了她的腿脚,它划出了一道猩红色的血泊。她嘶了一声,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做出多大理会。她告诉自己,她能够做到。她是夏斯,是所有空育研习者中最优秀的存在,而且还是生存艺术的高手。自从抵达坎'吉山后,她已经赢得了与极地蜘蛛的耐心之战,并在深冬之季捕捉到了独耳猞猁(3),而且还追踪并赤手空拳地逮到了火焰螳螂,其反应速度之快就连清汐本人都啧啧称奇。
(3)和地球上的同名生物不同,坎'吉山上的雪山猞猁是一种狮子大小的掠食动物。
她在黑暗中咆哮了起来。其他的人,那些男性,他们是如此地相信自己的内在之力,当试炼真正到来时,他们居然悄然确信自己会就此败落。自从她告诉肖欧有饿鬼在跟踪她后,他们就一直认为她是三个学徒中最弱的一个。所以她会找到那块该死的石头,然后凯旋而归,就算抵达那里时她会饿到皮包骨头也在所不惜。
从前面传来了微弱的水声。那不是滴答作响的落水,亦非潺潺的涓涓细流,而是一阵咆哮。感谢钛'瓦,是一条地下河。
在它流经的某个地方,会有一个满是完美磨石的河岸。
她停了下来,沮丧得就像一只呆在充满希望的窠巢之中杜鹃虫(4)一样。河水的声音依旧在不断地变大。她靠近了些。她胸中的希望变成了一滩湿漉漉的残灰。
(4)Cuckoo-bug
她的前面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冒出一条向她奔涌而来的地下河。除非有什么诱发因素。除非清汐大师专门让肖欧和凯斯把融化的冰水导进了洞穴的裂隙之中……
他们自己也会这么干的。违抗大师的命令会受到严重的处罚,甚至可能会被逐出山门。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清汐也是一个富有创造性的清规戒律者,就算是她的亲族之魂也不会长期违抗他。
带着一种可怕的、令人精疲力竭的确信,她渐渐明白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光滑的石头。
这是一场真正的试炼。一场迷失于黑暗之中的生存考验。
“蒙特'奥!” 她啐了一口,这个禁忌的词汇被封闭的隧道壁墙吞没了。奔流的噪音变得愈来愈响,它的坚持不容置疑,而且十分猛烈。一道洪水正在向她袭来,其猛烈的就像落木上的积雪一样,最终以融水的形式骤然冲落。她所有的进展,所有缓缓得来的、合乎逻辑的、苦心孤诣的努力,都将化为虚无。
一股冰冷的空气向她逼了过来,河水紧随其后。片刻之后,一股喷涌的水浪就流到了这里,它已经没到了齐腰的高度,而且还在越涨越高。只见白色的泡沫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于是她涉水而过,转身朝着来路尽力而行。
洪水从身后把她逮了个正着,她的脊柱被一只寒冷的液流之手冻得凉彻心肺。她感觉不到身下的双脚了,(一股)难以承受的力量将她的双腿就此夺走。当水流将她左冲右荡时,她胡乱地拍打着,挣扎着不让自己沉下去,她的双腿疯狂地蹬踹着。泡沫在她的脑袋上劈砸不已,她被一头顶到了岩壁上,随着颅骨上的一声砰响,她被撞得无法思考,嘴里更是充满了冰冷的结晶水。
黑暗与极寒共同折磨着她。那条湍急回荡的地下河将她托了上去,就像一场被困在山上的海啸一样,一道势不可挡的汹涌水瀑将每一个标记以及每一块由她精心布下用以指引前行方向的石块抹得一干二净。
她潜身而下,一边疯狂地撕挠着,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呼吸,并记住上行的道路。在她的上方,河水的表面已经非常接近隧道的顶壁了。摇来晃去的穴居蠕虫和她只有一指宽的距离,(那些)小小的下巴正在她的脸上开合不已,它们的生物光组成了一个卑微而又黯淡的星座,并且很快就会熄燃而灭。
突然,前面出现了两条通道,每条通道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她无法认出彼此(的差别)。
往左还是往右,夏斯。
往左还是往右。
她已经被迫作出了选择;其测试的并不是合乎逻辑的思维,而是原始的本能。
(其中)一条很可能会通向自由,而另一条则会通导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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